越过大寒

越过大寒，白天便容易昏昏欲睡，晚上倒又清醒，还赶不走那令人难受的昼夜温差。

哈着白气走在路上，听着树上的鸟叫，无理由地高兴，无目的地期待，心似乎减轻重量，直升上去。可是这欢喜是空的，像小孩子放的气球，上去不到几尺，便惨烈归于乌有，只留下忽忽若失的无名怅惘。

在街角找了条长椅稍作休息，带着惺忪迷怠的心绪，也没什么特别的，到了后天，爸妈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事就会有个结果，心里充斥了不合时宜的无能为力，从小父母便喜欢跟我道歉，只是这种歉意没法日积月累成为亲密关系的钥匙，好比如今每天的气候，你没法把今天的温度加在昨天的上面，好等明天积成一个和暖的日。

我妈最擅长说不得不，从偶尔才会响起的越洋电话到后来时常在家等你的水饺烤鸭，我们开始学会对之前的事绝口不提，重新体认这种曲折又伟大的情感。我爸最擅长说如果不是为了你，听太多了就没啥感觉了也不太愤怒，如今思来想去，也是有老一辈的道理。老一套的东西，甭管好坏，总会传承下一部分。

回家的时候和不远处的小摊摊主打了个照面，三轮车上载着他们一家人，小孩脸红扑扑的，后知后觉地很想叫唤一声，三轮车却已开远，那一刹那的接近，是暌隔的渺茫，又好像是清晰的。